(作者 谢亮)从小就知道,新江口有个乐乡酒楼,还有古乐乡商场,后来,又有了乐乡大道,以及松滋知名的文化品牌“乐乡大舞台”。乐乡,就像蔓藤般延绵,在我的心里生了根。
乐乡在哪里?是什么样子?我说不出来,也一时无从说起。正如世界上许多事物一样,越是没有见到实景实物,越是充满了幻想。乐乡在我的心中,是一个有着雉堞的城堡,前面是浩浩长江,后面是良田万倾,时而清风抚江岸,时而天地满沙鸥。
一江春水向东流,流到涴市时,江水至此北折而后东流,河道呈涴演回曲之貌,这里兴起集市,取其水流涴演之意,故名“涴市”。有幸在涴市镇工作多年,涴市人的乐乡情结更甚,不仅涴市镇主街道取名“古乐路”,“古乐乡、新涴市”更是成为今天涴市人的情感寄托。作为松滋的代名词,乐乡,既是和平安乐之乡,也是物华天宝、宜业宜居的一方乐土。
那么,乐乡和涴市又是什么关系呢?据《三国志·陆逊传(附陆抗传)》记载:建衡二年(公元270年),大司马施绩卒,拜抗都督信陵、西陵、夷道、乐乡、公安诸军事,治乐乡”。风凰元年(公元272年),西晋“车骑将军羊祜率师向江陵”与东吴抗衡,陆抗“陷西陵城”后挥师东下,“修治城围,东还乐乡。”《资治通鉴》卷七十九▪元朝胡三省注:“乐乡在今江陵府松滋县东,乐乡城北江中有沙碛,对岸踏浅可渡,江津要害之地也。”
另据《荆州府志》卷四称“宛市在县东北60里”;卷七称“乐乡坊城在县东70里”。又据清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七十八:“乐乡城,县东70里”,以地望推断,乐乡城所在就是在今天涴市镇一带。原来,这便是自古松滋有乐乡,并世代相传至今的原因所在。
乐乡城已不复存在了,在历史的长河中,时间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,有忧伤之事,它会让你慢慢忘记,有快乐之事,同样也让你慢慢忘记。而唯独英雄业绩、文化根脉,亦如天上明月,让人永志不忘,而且历久弥新。
在涴市筑“乐乡城”的陆抗名气并不是十分显赫,其父陆逊、其子陆机和陆云,在历史上都是声名远扬。但父亲和儿子的光环,却丝毫掩饰不住陆抗的光辉。赤乌八年(245年),陆抗20岁时,孙权任命他为建武校尉,领其父陆逊部众五千人,驻守武昌。陆逊生前曾与孙权有隙。陆抗葬父,还都谢恩时,孙权拿出以前杨竺告发其父的20条罪状,与陆抗核实。陆抗逐条对答,为父辩白。孙权听了陆抗之言,消除了对陆逊的愤怒。吴赤乌九年(公元246年),陆抗与诸葛恪互换防区。陆抗临走时,其驻地完好无损,没有一处地方有破损和衰败的。而诸葛恪的驻地却颇有毁坏,诸葛恪深为惭愧。在一次陆抗从建业养病后要回驻地的时候,孙权特别去送他,流着泪说,我以前轻信谣言,以为你的父亲不厚道,真是委屈你们了。现在,我怀疑你和你父亲的言论,就该像放火一样,把这些污蔑的言辞烧个干干净净,不要让别人再听到或看见了。陆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,诠释着重礼昭孝、务实忠贞的信念。
凤凰元年(272年)八月,孙皓召昭武将军、西陵督步阐。步阐数代为西陵镇将,仓卒被召,以为失职,且惧怕遭人谄害,遂于九月举城降晋。十月,陆抗得知后,立即围攻西陵。战斗持续到十二月,晋军徒劳无功。陆抗转兵攻克西陵,俘杀步阐及其部属数十人。“西陵破晋”战役,陆抗智勇双全、指挥若定,先打破晋军分进合击之势,用次要兵力牵制晋军主力,用主力围城打援,终于击败晋军,攻克西陵。陆抗入城后,修治城围,然后东还乐乡。
《三国志▪吴书▪陆抗传》裴松之注引《晋阳秋》曰:“抗尝遗祜(羊祜)酒,祜饮之无疑。抗有疾,祜馈之药,抗亦推心服之。晋车骑将军羊祜对吴民安抚,百姓都对他心悦诚服,连吴将陆抗也深受感动,毫无疑虑地饮服羊祜馈赠的药物,一时传为佳话。双方将帅交战前,都是提前宣战,从不搞偷袭,互相诚实守信,虽身处两国,但相待以诚让他们心意相通、肝胆相照。这种诚实守信的坚持,如明月高悬,照亮着世人的心扉。
当时明月在,曾照乐乡城。今夜明月依旧,永不褪色的闪亮,而月光笼罩下的乐乡,从一座战时城堡,到一个文化符号,它孕育在筚路蓝缕、烽火连天的特殊时期,承续在新时代以重礼、守信、务实、争先为核心的松滋文化中,指引着我们坚定不移沿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道阔步前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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