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革命故事】肖楚才从军记

苦难的童年

松滋西南边陲有一个小山村,名谭家坪。1900年仲夏的一天,一声长长的啼哭划破了山村的沉寂,小楚才在这里出生了。父母腊黄的脸上只是闪动了些许不易令人察觉的苦笑,本就苦不堪言的日子,现在又要添一张嘴。母亲喃喃自语道:苦命的娃呀!生计所迫,年少的长子已送去学椅匠,好歹有口饭吃。母亲未等坐满月子便硬撑着下了地主的地,父亲更是没日没夜地拼命帮工。即使这样,一家人的生活还是难以维持下去,日子过得异常辛酸。父亲的脸一天比一天显得灰暗,积劳成疾的父亲终于卧床不起,而母亲也无钱请医救治,眼睁睁地看着他撒手西去。此时小楚才刚满周岁不久,才学会叫爹喊娘。孤儿寡母抱在一起只有凄惨地痛哭。母亲知道,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了。饱尝贫穷痛苦的楚才还不到十岁便不得不去给地主放牛、帮工,看到同龄的孩子上学,楚才也想。可母亲暗地一打听,先生要斗米斤油斤盐一担柴的学费,她家出不起,只好作罢。直到十五岁时,楚才才靠母亲省吃俭用读上了私熟,于是他很是用功。这一年的中秋节,先生在他书桌上放了一张纸条,写着:“中秋一大节,自古想奔月。葡萄月饼酒,拿来我赏月。”送礼吧,楚才家无钱买;不送吧,先生少不了找岔子。无奈之下他只好休学,跟哥哥去学椅匠。

从军路上遇豺狼

楚才兄弟俩每年上五峰、长阳、巴东一带做工,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。直到有一天,楚才的命运才出现了一次彻底的转机。那是1929年10月一个秋风送爽的日子,他正在长阳做工,这时贺龙率领中国工农红军路经于此。他早就耳闻过红军铲恶除奸的英勇壮举,一时兴奋不已。劳累了一天的他顾不上吃晚饭,连夜投奔到贺龙部队,走上了一条光明的革命道路。自从他被分配到便衣队,就经常为部队打前站、侦察敌情。这天,他与另两位便衣队员从子良坪经五峰到了松滋曲尺河,沿着一条崎岖山道向刘家场方向前进。没料到晚上被湖南石门罗效之团防的团丁抓住了。凶残的团丁把他们五花大绑地押到黄林桥靠山边的一间屋子里,吊他们的“鸭儿扑水”。红军栽在这帮豺狼手里的人总是九死一生。审问时,那两个便衣队员泰然自若,说:“反正你们认识咱俩个,你们说我们是共产党,是红匪,对,我们就是!要杀要砍随你们的便!”恼羞成怒的团丁二话没说,就把他们俩押出去枪毙了。三年的革命生涯让肖楚才已积累一定的对敌斗争经验。

当凶残的团丁返身也要把肖楚才押出去枪毙时,他机智地问:“你们凭什么要杀我?”团丁恶狠狠地说:“你也是红匪!”他把两手一伸,说:“我是做木工活的,握斧头时间长了,手上满是老茧,手指现在都伸不直,你们看,我是不是红匪?”团丁反问:“你不是红匪,怎么跟他俩一路走?”他说:“你们又没贴布告,说这条路只准一个人走?我走夜路跟他们碰到一块,我怎么知道他们是‘红匪’呢!”团丁不容他分辩,还是要枪毙他。他说:“我根本不是什么‘红匪’,我有家,有亲戚,你们杀了我,恐怕还不好下台吧!”肖楚才有一个老表是留过洋的,老表家里有钱有势,跟湖南很多大户人家是亲戚,跟团防的人也有亲戚关系。他连忙把老表的名字一说,团丁便不敢贸然杀他了,把他关押到皮家冲一个碾屋内。没过几天,团丁派人给他家捎信。他自从参加红军后,已几年没回家了,家人已听说湘鄂边上有两个红军战士被土匪杀了,其中有具尸体的模样很象他,以为他已经死了。一下子听说他还活着,年迈的母亲连忙要他哥去找那老表写了封信,并盖上官方,跟团丁一道来接他回去。这时,带班的团丁把手一伸,给他喽罗们索要“草鞋钱”。他哥哥便赶忙回家变卖了所有家产,买了三十包烟土和五条哈德门香烟才把他领回,总算从豺狼口中保住了他年青的生命。

矢志不渝革命路

肖楚才虽说一时离开了红军,但他仍然经常到家乡边的柳家溪茶馆去探听红军的消息,可一时怎么也打听不到部队的去向。他家乡的团防也心狠手辣,经常派团丁找老百姓索要财物,不给就捆绑吊打。一天,团丁们又在整人,他气愤地说:“团防这样打穷人,猪狗不如!”这话恰恰被团丁听到了,报告给了团总。团总交待团丁们:“‘冷办’(暗杀)他!”正好,被肖楚才一个在团防当差的老表听到了,连忙通知他立马离开。他又被迫逃离家乡到澧县大堰垱去帮工。肖楚才帮工的那家老板吃大烟,经常要他到一个叫春农铺的店面买大烟。一次,他又去春农铺,店老板惊慌地对他说:“刚才湖北来了三个团丁要抓你,你还不赶忙走!”在大堰垱呆不下去了,他又跑到湖南与江西交界的一个地方落脚帮工。一天,他耕完一块地后疲倦地躺在老板的碾盘上休息,这时过来了一个陌生人,问他:“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,你是啥子地方的人呢?”“老家湖北。”楚才看他样子不像坏人,便如实相告。“你为什么跑这么远来帮工?”他紧问。楚才稍加戒备地答道:“家里穷,又要躲壮丁。”那陌生人十分肯定地说:“恕我直言,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。这样吧,”他很诚恳地说,“你如果相信我,咱们还是再约个时间见面谈谈,怎么样?”肖楚才似乎有所预感地点了点头。约定的一个星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这次他俩在一起谈得很久又很深入。最后,那陌生人问他:“当地有一支保家卫国的游击队,你想不想参加?”保家卫国的游击队?肖楚才只觉得眼前陡地一亮,便毫不犹豫地答道:“想!”原来那个陌生人是党的地下工作人员。在他的荐举下,1933年1月,肖楚才又一次如愿以偿地参加了“游击队”——肖克、王震领导的红六军团。从此,他又一次踏上了革命的征途……(来源:松滋市档案史志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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